歹徒已经被扭送到法师塔地牢

旧一点的文存放处,现在还在搬运中。
与主博客算是仓库的不同房间吧……
未经许可请勿转载。

【文】断头台-13、14

13,刀口下的门扉 


金色的是沙子,红色的是愤怒; 

匕首连接着心脏,断头台上的是宽恕; 

白色的路往左,灰色的往右; 

合一的路不能走,除非决定不回头。 


出自《赞美诗集拾遗》,一本由大西洋边缘某小岛土著文字译成的英译本。它现身于二战后,原本被收藏于某博物馆,复刻译本有几十本,散落于不同地点、不同人手中。而那个小岛的原住民已经彻底消失了,仅有的血脉们也多半早就融合进了其他国家。 

几十年来,各大博物馆、文化与科研机构、各地大学曾经设立专家组来研究那种古文字,它的词汇量之大、文字系统之成熟,可以媲美现在任何一个主流语种。在研究中有人发现,这本诗集和某些在其他地区发现的古书、镌文等等存在某些共通之处,其中对一些描绘似乎是针对同样的事物的。 

可惜的是,漫长而枯燥的研究没能留住人们的兴趣,针对这些的投资也渐渐减少,到了近些年,已经没人再继续下去了。除了某些“特别”的人。 


比如格兰密斯和他的女儿。格兰密斯的父母一个是数学家一个是考古学家,他自己研究几何学,也由于家庭的影响与兴趣而熟知不少稀有文化、古文字、神秘宗教、甚至所谓的魔法。他相信其实所谓“魔法”就是一种鲜少有人掌握的科学,比如数学与化学,在某个程度上与中世纪味道的魔法、秘术等等就有相当多的共通之处。 


他的女儿希娜·格兰密斯与安德森相识于高中五十年校庆上,他们两个都是早已毕业的往届生,希娜还比安德森大上两届。希娜严谨但不乏浪漫之心,安德森通过她结识了格兰密斯。 

人们常说物以类聚,他们就正是如此。格兰密斯的私人研究极少让外人知晓,他和警方有合作的事情也不为人知,但对这父女二人来说,安德森身上似乎有某些相投的气味,他们很快就接纳了他。 


现在回忆起来,安德森并不后悔认识他们,他不愿意让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希娜;但看着格兰密斯远离人类领域的身影,他想起一件令人不安的事:在一次醉酒后,希娜曾经告诉他,格兰密斯郊区的另一处房子里似乎养着什么,她每个月都会去那所房子,在那里似乎并没住着任何人,可是她每次都能感觉到视线,而且那里存在着不仅父亲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。 

曾经,安德森以为那会是女朋友或甚至私生子什么的……毕竟希娜的母亲早已死于产褥,格兰密斯现在找个女朋友并不是什么坏事,可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。 


回想起来,格兰密斯早就不对劲了,他的变化并不在一朝一夕。 

曾经,他对安德森说,当你了解太多秘密,你会开始忘记这世界的常识、规则、伦理,从身体到心灵都开始走向颠覆,就像科幻电影里被外星病毒污染的人类一样,逐渐偏离身为人的道路。 

在两年半以前,安德森都并不对这句话感到畏惧,甚至还有几分向往,他能感受的只有好奇和接近秘密时的成就感。 


但现在安德森明白了,格兰密斯不受控制地走向了曾经他自己想要避免的方向。这不是人类能做得到的事情了—— 


在陷于黄昏的空间里、被扭曲的社区外的海滩边、巨大的沙漏型高塔下,格兰密斯用被刺死的人鱼之血划出了一道巨大的“门”。 


血沫和海水融合后上升,形成线、再连成面,组合成像复杂机械图一般的立体构筑,在夕阳映照下被涂上金色的边缘。 

传说中人类都有灵魂,而人鱼没有。白色的路是人类的,灰色是人鱼的,白与灰交融的地方属于死灵,他们有灵魂但又不是人类。 

金色的沙子是祭台上的时钟,红色的高塔是最后倒计时的警告,人鱼手握匕首杀死王子则自己能回复永生,死者杀死人鱼则夺取其生命,人鱼死后会化为泡沫,并且就像童话一样,开启通往“上一层世界”的门。 


沙漏高塔上的金色越来越稀薄,红色的塔身像巨大的血管。格兰密斯身边的门形成了——那不是门,是一架断头台,通往上一层世界的断头台。 


快进食完的人鱼们用没有眼皮的双眼死死盯着赖尔和安德森,也有的在盯着格兰密斯,看起来,等它们当吃完那些孩子后也许会向人类扑过来。 


断头台的钢刀没有被链条固定,凭空悬在那里,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声后,刷地一声落了下来,再立刻升起。一阖一升之后,刑架与钢刀之间的方形区域里呈现与四周不同的蓝色,安德森愣了一下才看出,那是天空的颜色。 


这架刑具就像一扇不断开合的窗户,钢刀落下后关闭、升起时开启。格兰密斯走上台阶,双脚离开海水,微微抬头,像在深吸外面的空气。在钢刀升起还未落下的片刻,他从铡口跳了出去。 


赖尔和安德森都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,显然那确实出口。高塔在不断地由金色转红,海水也在继续上涨,几乎要淹到他俩站着的台阶上面了。更糟糕的是,那些泡浅水里的人鱼快吃完饭了。 


“真的假的!你看那玩意!那个口……我是说那个对面,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?”赖尔看懂了发生的事,但死活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它。他指着扔在不断开阖的、高悬的铡刀,人鱼们现在全都在那附近,并把目光投向他们。 

“匕首连接着心脏,断头台上的是宽恕,”安德森看了一眼沙漏高塔,“好像金色沙子越来越少了……” 

“那会怎么样?” 

“我不知道,反正肯定没有好事,你看他们也快吃完了……”安德森指指人鱼,“你干什么不带枪!你不是杀手吗?” 

在这个明明又恐怖又危机的时刻,安德森的话竟然显得有点好笑。赖尔几乎都要怀疑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活跃气氛。摆在他们面的是浅水下灰色的沙石,以及一群还未分裂的半边人鱼。 


“反正我们是得过去……看起来那能离开,刚才我都看到有鸟飞过去了,还是只贼鸥。”安德森说话时,赖尔把背包打开,拿出一个防水囊,把一小部分杂物放进去。他把锯齿匕首再塞给安德森,往放水囊里装了烟火棒、水手绳、小救护包、一瓶水和多用工具刀之类的,把这袋子也交给安德森。 

“你背好这个,还有,你找到的这本笔记也放进去吧。”赖尔说。 


“干什么?” 

“我的背包太重了,你就不能帮我背一点?” 

“……我为什么要帮你背一点?” 

赖尔简直哭笑不得。安德森看起来很聪明,但发起傻来不输给任何人,关键是他的脑筋总是和一般人不往一个方向转。 


下决心般地呼了一口气,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别怕那些小怪物……赖尔做好了准备。他抓着安德森,一起踏进了被海水淹过的、灰色的沙石地。 


不到三秒钟,刺痛就从脚下开始遍布整个下半身。这种痛不至于让人昏倒,但也极为难以忍耐。 

赖尔看到,有一只人鱼已经开始盯着他俩不放了,而自己则被从肌肉到骨骼流窜着的疼痛影响着。 

安德森摔倒了三次,然后趔趄着把赖尔推到前面:“能者多劳,你走前面……但愿它们别都同时吃完饭……” 

“你这混蛋!你……”赖尔说到一半时瞟向那架断头台,它越动越快了。 


有一瞬间,赖尔十分怀疑自己眼前的一切。非常理,非科学,不属于以往的认知……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?而不是在家睡觉、在擦奥修送他的枪,或者在暗杀哪个倒霉蛋? 

答案很明显。赖尔的衣兜里放着那封信,阿贝鲁斯奥修的笔迹的信。 

他会在这里,归根结底是因为奥修。想到这,他更想快点离开,尽管每次想问奥修什么时候,最终都没能问出口。 


“我猜时限快到了,”安德森在他身后,一边因为疼痛而抽着冷气一边说,“你看,那刀子……天哪,那是真的铡刀!这真是非常糟糕……” 

赖尔早就看出那是真的铡刀了。尽管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思考它是怎么变出来的。“你是指什么事非常糟糕?”刚问完,赖尔自己也差点腿一软摔倒,看到他略显虚弱,那些人鱼更加跃跃欲试。 

“那玩意动得太快了,我怕我跳不过去。”安德森撑着膝盖弯着腰。 


还没来得及嘲笑他一句,有一只矮小的人鱼趟着水开始靠近了。赖尔握紧手里的武器,终于开始相信,安德森确实就是个常年研究古怪知识的小说家而已。


TBC

=========

14,救助者

赖尔刺伤了怪物,可它生命力十分顽强,怎么也不肯倒下。在安德森的提醒下,赖尔才想起要刺它右边的心脏。解决掉一个后,紧接着又来了两个。 

听说不能分裂的人鱼还是幼体,看来确实如此。赖尔发现它并不比人类强壮,只不过那灰色的、滑溜的外形太过恶心。 


“你不是说它们不吃肉只吃幽灵吗!怎么还……”赖尔拖着安德森走上断头台底座的台阶,踏上去时似乎疼痛有所缓解。 

“不吃你,不代表不咬你。”安德森咬着牙,“天啊他们真的都快吃完了……” 


疼痛虽然有减轻,但却并未消去。赖尔看着不断开合的断头台,同样没有十足把握能完好地跳过去。 

但是他不得不去做,他不想死在这里……就算不死,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事。 


“抓紧时间,你先!”赖尔说。 

“不……你先,我觉得我需要准备一下……” 

看得出来,安德森是真的紧张。赖尔见过这个棕发青年害怕的样子,很可惜,并不是在被他威胁时,而是在山上树林里半边人鱼和被啃噬的人类旁边。 


赖尔皱皱眉,他并不想丢下安德森,并不想让他死。于是,他伸手从安德森身上扒下来放水囊,用搭扣重新固定在自己腰上,然后把因为腿痛而跪在台阶上的安德森拉起来。 


“做什么?”安德森惊慌地回头看他。 

“推你出去,不然你还要继续耽误时间!” 

赖尔说的没错,安德森擅长细细地去读书,以及记忆,也算擅长解读那些神秘的字句,但在近在眼前的危机——尤其是关于敏捷体能的事情上,就会畏缩。 


在一个人鱼就要靠近并扑上来前,赖尔看准时机,一手抓着安德森的后衣领、一手抓着他的裤腰,把他向刑架形成的门之间扔了过去。 

赖尔成功了,他亲眼看到安德森凭空消失。刚做完这个动作,全身的肌肉都被牵得剧痛无比,赖尔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疼过了,印象深刻的、类似的两次,一次是小时候被父亲折磨,另一次是曾经中了四枪的惨痛经历。 


台阶下的人鱼扑上来了,紧随其后还有一只。军刺穿进它略显单薄的胸口,赖尔知道这一下并没刺中心脏,疼痛以及对怪物身体构造的不熟悉让他失去准头。拔出军刺的同时,他猛地踢了一脚,把张牙舞爪着的人鱼踢下台阶。它撞到了正晃悠靠近的另一只,而赖尔正要利用这个机会,不再和它们纠缠。 


赖尔深知有时越犹豫就死得越快,就像在枪林弹雨下一样。他跳向断头台,那瞬间耳边几乎能听到钢刀刺耳的摩擦声。 

和莫名进入黄昏世界时一样,他感到了片刻的意识丧失。跳出来的瞬间,他祈祷着不要因为是自己被钢刀碰到…… 


意识时有时无,身体发冷且非常沉重,他看不到东西、也感觉不到方向,只凭本能想甩掉带来坠重感的背包和防水囊。可他做不到,随着窒息感的加剧,连自体感都在逐渐模糊…… 


突然,背包的重量消失了,有一股力量粗暴地拉住他。在想到“死亡”这个词之后,赖尔彻底失去了意识。 


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,赖尔终于再次有了知觉。他感觉到自己平躺着,像在睡梦中被魇住了一样难以动弹。呼吸很困难,口鼻和喉咙间都像被什么堵住了,身体内部越来越痛,手脚也麻痹无感。 

但是,思维竟无比清晰,甚至听觉也在慢慢恢复。他感到有人在按压自己的胸口,力气之大让他怀疑肋骨会被压断,接着有人捏着他的面部对嘴巴吹气。 

慢慢地,他感觉到背部被小石头膈得很疼、皮肤又痛又痒,一股咸腥味道猛地涌起,赖尔侧身咳嗽着吐了起来。 


恢复清醒并睁开眼睛后,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野海滩上。帕法珀岛处于温带,虽然岛上因气候存在不少热带植物和景致,但海滩确是标准的温带特征——遍布礁石,即使有细沙也是土灰色,海洋近处偏灰、远处黑蓝,完全不像热带海岛的蓝天碧海那么讨人喜欢。 


不过,这些灰扑扑的景色反倒令人安心。黄昏消失了,他现在回到了本来的世界。一开始他还默默猜想过,会不会这经历类似灵魂出窍或梦境,但显然不是,他现在在海滩边而不是小屋里,而且还会溺水。 

看样子,他是从那道“门”跳出来后落进了海里。这么说起来,被他扔出来的安德森也一样。赖尔坐起身,四下寻找安德森的身影。 

他想到,刚才似乎是有人帮自己做人工呼吸……他还以为是安德森,但安德森在哪里? 


突然,六十多英尺外的树丛方向传来一阵杂响。赖尔顺着声音望去,同时听到了咳嗽声。他靠近过去,那边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火山岩石,在岩石后面,安德森正侧着蜷起身子咳嗽着。 

他前方四五步的距离外,矮树丛摇晃着,有人刚刚窜进去离开。 


安德森咳了一会儿,抬起头看看四周,露出松口气的表情。“谢谢。”他对赖尔说。 

“不客气……早知道,我为什么要把这包给你,反正最后还是靠我自己背回来……不仅这样,我还得负责把你扔出去!”赖尔低头看到防水囊还被扣在自己腰带上,这时才发现,背包不见了,也许是刚才在海水里挣扎时弄丢的……或者是被救他的人拿掉的。那东西浸了水之后非常重。 


“我是说,谢谢你的急救知识,但一点也不感谢你把我扔过去,”安德森说,“我完全没做好准备。不过你力气好大,真不愧是杀手,明明也没比我高多少……” 

听到这里,赖尔才明白,安德森也同样因为落下时暂时失去意识而溺水了,并且有人把他拖上来,有人也给他做人工呼吸。因为安德森醒来得晚,他以为这些是赖尔做的。 


赖尔久久看着已经停止摇摆的树丛,思考究竟救他们的是谁。如果是当地居民,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躲起来……赖尔一边想一边苦笑起来,现在每件事都看起来像和人鱼有关——童话里想走上岸的人鱼,刀尖上行走般的疼痛、死后化为泡沫、在海边醒来后真正的施救者躲了起来、王子以为是邻国公主救了他…… 

这个想法刚冒出来,赖尔觉得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,搞得像自己演了邻国公主的角色似的。 


赖尔的手机和背包一起被弄丢了,兜里的信也糊成一团,倒是安德森找到的笔记本在防水囊里而十分完好。他们发现自己就在废弃灯塔附近,位置几乎与刚才看到的世界等比例。狼狈地沿着海边走了会儿,他们从一条树丛间的人工小路回到海堤上面。 


这里是去白鸥区必经的公路,安德森坐的巴士线路途经这里,赖尔的车也藏在附近。安德森想了半天,才尝试着提出想回白鸥区看看、而不是立刻离开。 

他以为赖尔会要坚持立刻离开的,但赖尔竟然没有。 

“我同意,我也要回去看看,我还没完成老板给的工作呢。”他这么回答。 


安德森惊讶地问:“你竟然还想着杀了罗莎?” 

“那么不然呢?我就是干这个的。” 

“我不是反对你杀你的目标,当然这是你的工作。但是……你没觉得她非常的不对头吗?她可以和那些黑帮或者商业敌人相提并论吗?你就不在意究竟这是为了什么吗?” 

“这么算起来,海曼也一样,”赖尔说,“我很在意。但我接受了奥修给的任务,这一点目前还没改变。” 

“你的老板叫你跳进鲨鱼嘴里你也去吗?” 

赖尔耸耸肩:“反正你也要回去,干嘛这么多废话?” 


其实赖尔自己也不确定,自己是不是一定非要做完这件事。在还没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之前,他们已经回到了灯塔广场。 

白鸥区安静得要命,现在刚刚是下午,可街上少有行人,快餐店里除了店员还有点神采外,零星的几个客人也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。 

他们回到罗莎的房子,这里静悄悄的,又变得空无一人。与之前不同的是,现在屋子一片混乱,像被小型飓风光顾过一样,花圃彻底被毁掉了,客厅里家具也东倒西歪。 


赖尔拿着没丢失的锯齿匕首,轻轻开门。安德森跟在他身后,默默想着:大概知道这个惨烈的现场是谁搞的。 

走进屋子后,赖尔的脚步变得无声,他叫安德森保持安静,自己则去细细搜索楼上的房间。 

安德森并不害怕,或者说,这种程度已经不会让他害怕了。他站在客厅里翻倒的餐桌旁,忽然听到一架大型立柜中传来“咝”的一声,像手指划微微用力过木头的声音。 


这声音太小了,正在上楼梯的赖尔没能听到。安德森望向立柜,柜门非常缓慢地打开,然后……从里面伸出一个打火机。 


看到那个大打火机,安德森立刻就明白是谁在里面了,于是他慢慢靠过去。对方在柜子里似乎被挤得很辛苦,这个柜子的宽度和厚度倒是足够他待着,可高度就有些憋屈,安德森猜那个人一定是用很不舒服的姿势站着。 


当他贴近那道柜门缝时,那个人用很低的气声说:“面朝前,背向我。” 

安德森明白,在地窖里时,这人也一直在避免被看到模样。他照做了,把身体贴近过去,背向柜门。这时楼上正在搜寻罗莎的赖尔似乎踢到了什么,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。 


“幸好你还活着,”那个人轻声说话时,安德森能感觉到对方在他耳边的呼吸,“我长话短说。你不要留在这了,这里没救了。” 

安德森压低声因问了句“什么?”,但他觉得那个人似乎没听到。 

“你们消失后,女巫也不见了。我立刻赶去有可能作为献祭场所的海滩……”黑暗中的人说,“我没能找到她,但我回来后发现了更多东西。我写给你了,拿好。” 

安德森的手里被塞了一个纸团,对方还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。 


“以后再看。现在重点是,我还没找到女巫。看到你们没事,我就赶回来了,可你们竟然也回来。”那人的语气中有一点点责怪,似乎还叹了一口气。安德森想回话,可是,想要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而又能被对方听到,他就需要回头。 

最终他没有回头,那个人继续在他耳边说:“我要继续找女巫,这事情还没有结束。但是你和你的同伴……你们该走了,这不是你们该涉足的地方。” 


那人停了一下。安德森感觉到后腰处的衣服被轻轻掀起一角,曾经在黑暗中抓住他的、宽而长的手掌伸进去。 

“抱歉。”对方这么说了一句后,安德森感觉到腰部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,他猜可能是指甲。他感觉到那个小伤口不算深,但应该流血了。黑暗中的人收回手,似乎把手指含进了嘴里,然后对他说:“只是以防万一用。这样,需要的话,将来我能找到你。” 


楼梯上传来赖尔咚咚咚的脚步声。看起来,从踢到东西后他逐渐放弃了保持安静。 

安德森被轻推了一把,身后的柜门阖上了。他走出去,想着无论如何至少得阻止赖尔翻那个柜子。


TBC


评论

热度(13)